来源:齐鲁壹点·壹点号昱见
记者:王昱
过年期间,
昱弟跟家人去看了”口碑炸裂“的
号称中国首部科幻大片的《流浪地球》。
看过后觉得,果然是部好片子,
如果电影满分五分的话,
该片可以打4分。
只不过,如果你读过刘慈欣的《流浪地球》原版小说,不知是否注意到,这部电影讲的其实是跟原作小说完全不同的两个故事——而这种改编正是电影能得到高口碑的秘诀所在。
说电影跟原作小说的故事完全不同,并不是之电影在原作的基础上为了适合其表现形式做了删减和改动(任何小说在被改成电影时,这种改动都是必要的),而是说,整部电影相比原作,其叙事逻辑甚至世界观都发生了变更——电影将小说中崇尚理性而鄙视情感的倾向完全颠倒,改成了一个讲述主人公们用情感拯救世界的好莱坞式大片。
除了让地球流浪这个脑洞,编剧们几乎重写了大刘的故事。
这个想法,是昱弟在看到影片高潮部分时感觉到的。当时,吴京饰演的主人公为了救儿子,用伏特加烧毁了空间站的人工智能moss,moss在”临死“前发出感叹: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性,果然还是太难了。——在听到这一段时,昱弟差一点笑场。因为人工智能说这话口气,以及包含其中的对人类情感的深深的鄙夷,让我感觉仿佛是原作者刘慈欣在说话。
“大反派”moss说话的口气最像原作者大刘。
《流浪地球》的原版小说是刘慈欣相当早期的一部作品,早在年就在《科幻世界》上发表。当时的大刘还没像写出《三体》后那般大红大紫。但正是这本小说所奠定的那种价值观,一直延续到了《三体》里。小说中,冷冰冰的科学理性扮演了拯救人类的救世主的角色——当科学家发现太阳即将在数百年后爆炸时,人类毅然决然的开始了背起地球流浪的宏大计划。各国政府理智的决定调动世界所有资源建造巨大的行星发动机,而整个地球流浪计划,在计算上其实没有出现任何差错——地球没有像电影中那样差一点掉到木星上去,而是依靠科学家精确的计算,顺利的利用木星的“引力弹弓”,完成了飞出太阳系的最后的弹射。
而在小说中,真正的差错,其实恰恰是理性之外的人类情感造成的——人们先是担心太阳是否在地球顺利逃亡之前就会爆炸,等到顺利逃出太阳系,又回过头来怀疑太阳爆炸说法的真实性,甚至为此发动了大规模叛乱。
凡此种种,无不让读者认识到作者刘慈欣是个“无情之人”,他对于人类情感能否在危难关口发挥作用时刻保持着深刻的怀疑,甚至认为这种情感多数时候会帮倒忙。而这一思路,在数年后他写作三体时,得到了更为淋漓尽致的表现。
“失去人性失去很多,失去兽性失去一切”——《三体》本质上是本反情感小说。
很多人说大刘的小说有一种浓浓的“性冷淡”风。里面的人物感情都十分淡薄、古怪,而且淡薄古怪的千人一面,毫无特点。这确实是实话。作为当代最优秀的科幻小说家,大刘就是这样一个死硬的理性派。不在自己的小说中为情感提供半点舞台。而把所有精力都用于赞颂理性和表现他基于理性的瑰丽想象。
不过,在被改编后的《流浪地球》中,我们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一个叙事逻辑。在影片中,大刘极力赞颂的理性代言人科学家们,变成了一群经常出岔子的家伙——耗费巨资兴建的行星发动机动不动就熄火,重新点燃发动机的火石不就近存放,而是要笨笨的存在数千公里外,等出了故障再从地面上一点点运来。地球“逃亡”到木星时,由于轨道计算错误居然差一点掉到木星上去。最后还要靠主人公们“灵机一动”,才想出了点燃木星,把地球推出去的法子——如果说原作中大刘将人类的理性捧成了神,那么电影中则是将其黑出了翔。让人不禁怀疑靠这么一帮不着调的科学家,人类究竟是怎么撑过之前的逃亡生涯的。
与原小说里先知先觉的那帮半仙们相比,电影《流浪地球》里的科学家们太不着调了。
而与之对应的,原本被大刘鄙夷的情感则在这部片子中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。影片通篇都围绕主人公父子等人的恩怨纠葛展开,最终是,吴京饰演的父亲的自我牺牲,换来了地球上人类最后的逃生希望——在自己逃生,保留人类火种的绝对理性和自我牺牲,换取儿子和全人类存活的几乎不存在的希望之间。他毅然很不“理智”的选择了后者。而主人公号召全世界救援人员最后一搏的方法,也同样是发表一篇以情感人的演讲。应当说,人类的不着调情感在电影中不仅不是人类逃亡中的bug,反而成为了修补理性bug的关键角色。
总结起来说,小说《流浪地球》重理智而轻情感,是“以理服人”。而电影《流浪地球》是重情感而轻理智,想要以情感人。改动不可谓不大。
那么这种改动是成功还是失败呢?昱弟觉得其实该算成功。我们常把“科幻小说”和“科幻电影”这两个词汇连用,仿佛它们差不懂的两种艺术形式。殊不知两者差别十分巨大。阅读更多是一种左脑行为,科幻小说作为一种“用笔写就的思想实验”,只要作者脑洞清奇,思维严谨,观点独特就能吸引读者看下去。但科幻电影则不然,在观影过程中,观众们右脑的运用率比左脑更高,因此更容易被影片情绪而非其逻辑所触动。
所以我们看到,美国好莱坞成功的科幻电影——无论《独立日》打外星人,还是《后天》《》应对世界灾难。最终都会落脚到主人公通过英雄行为来煽情上。这种叙事逻辑并非俗套,而是商业科幻电影想要成功必须遵守的一定之规。但大刘的小说,最薄弱的地方恰恰是描写亲情、爱情这样的普通人的情感。这就需要编剧在改编时必须做大量的工作,把这种倾向拧过来。用以情感人的思路重讲他的故事。
在这一点上,电影《流浪地球》的改编时成功的。若说有美中不足,那就是一些人物情感上的刻画、推动,相比好莱坞一流水平还是略显生硬而生涩。再加上演员功力有所欠缺,让影片煽情效果多少打了些折扣。
相比处理类似情感已经轻车熟路的美国科幻大片,《流浪地球》里对父子的纠葛的描写还是让人感觉有点牵强、生涩。
在电影《流浪地球》获得成功后,想必很多人会开始期盼刘慈欣的扛鼎之作《三体》能搬上大荧屏。不过,在昱弟看来,《流浪地球》改编的成功恰恰预示了《三体》改编的难度——《三体》想被改成成功的商业电影,也必须经过这种从“以理服人”到“以情感人”的重写,而改编这样一部巨著将十分考验编剧的功力。另外,与《流浪地球》中对人类情感的批驳浅尝辄止不同,《三体》对人类情感的批判是通贯全书的,甚至成为了该小说的灵魂所在,抽掉了这个灵魂,《三体》还能称之为《三体》吗?这不得不让人担心。由此看来,眼下断言中国科幻电影的春天已经到来,恐怕尚且为时过早。
来源/齐鲁壹点
编辑/胖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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