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未了老槐齐鲁晚报网

治疗白癜风最好的药 https://news.39.net/bjzkhbzy/170817/5631700.html
老槐文/焦庆福老槐位于我们卧牛村西山的山坡上。她的北侧为我本家三奶奶家,东北、西北和南面也已盖满了房子。老槐长得奇特。她的主干开裂,内部已空,完全可以躲进去一个人。她的枝干曲折地伸向远处,遮住了三奶奶家的大门、南屋,甚至半个院子。如今能完好地活在乡间的古树不多,这棵老槐却是个例外。老槐是我本家的一位前辈所栽。当时大约是两棵,因为一种不可再知的缘故,仅留下了三奶奶家大门东侧的这棵。她属于我的本家,因此尽得本家几辈人的爱护。即使到了文革时,也没有谁难为这老槐。她毕竟只是一棵树,一棵庇护着后人的老者。老槐长到现在,已经有二百多岁了。她也许记得,她年轻时是清末,她中年时是民国,当她的主干里可以容进一个人时,已经是新中国。她虽然从来没走出这角角落落,却读尽了世间变幻着的容颜,品透了昨日生活的陈杂滋味。她可以用年轮区分那些时代,可以用堆满皱纹的树干诠释辛酸的故事,可以用开裂的树洞展示她开阔的胸襟。在我们卧牛村人的眼里,回到老槐下就算是回到了故乡。同村的人出去久了,可能彼此已经不再相识。老槐却没有淡出我们的视野,她活在村中每一个人的记忆里。几乎是村中所有人,都可以用老槐标出自家的位置。东西南北中,老槐就是最好的标记。那些爬上树干,爬进树洞的孩子们一个个远去,归来时却变得两鬓斑白,老态龙钟。再也没有回来过的,是那一个个远嫁的女孩儿。她们顶着红盖头,在离家的当儿,泪水洒了一路。曾在树下逗留的一辈辈的人们,就像落下的叶儿,或者飘向了远方,或者溶进了泥土。当栽树老人已经老去,老槐也迈进了老年的门槛。她为逝者悲伤,她为成长着的后生们惊喜若狂。她虽然年迈,根却扎得更深,枝却伸得更远。她年年抽芽开花,岁岁叶落成泥。她让一辈辈的人记得,让一辈辈的人恋家,也让离家的人惦记着这片土地,懂得落叶归根。村里人把老槐当做神树,说是能带给我们幸福和安全。恢复高考后,老槐旁的三奶奶家走出了第一个状元。人们说,这是先人参透了风水,是得到了老槐的护佑。在我小时候,母亲去生产队干活,临走时总嘱咐我去大槐树下玩。母亲所说的大槐树,就是那棵老槐。她巨大的树冠,留下一大片阴凉,是最好的休憩处。那儿平日聚的人多,小孩子不容易发生危险。伙伴们中间也有特别淘气的,他们或爬进中空的树洞中,或者爬上伸向远处的枝干,摘取槐子。本家的三奶奶看见了便要大喊,小心呀,赶紧下来。等到伙伴们下来,三奶奶总要以我为榜样,讲一番注意安全的道理。其实,我也想爬上老槐,钻进树洞,只是因为我的胆子小,从来不敢去做。每次回家,我都会去看一看老槐。也许是离家太久的缘故,我发现她已经远没有我记忆中威猛、高大,树洞也远没有我记忆中宽阔、神奇。她像一位年迈的老人,变得弱不禁风,需要呵护和搀扶。我本家的大叔用砖砌成柱子,支撑住伸向远处的枝干。我的心一下子疼了。当我看到深扎进石岩下的树根,看到依然茂盛的枝叶,心里才有了些许安慰。然而,我当想起被世事折磨得颓唐的心境,又不免觉得惭愧。老槐能活得这么长久,一定是悟透了人生。世事虽无常,她却做到了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。如今,我已经不再年轻,便越来越珍惜这棵老槐。想着少年时经历过的一件件事,想着儿时伙伴的聚少离多,悲欢离合,我却心虚了。终究有一天,我也会老去,像老槐一样老去。这棵老槐一辈子扎根在泥土里,才活得如此精彩,如此长久。我呢?有多少该做的事,至今还没有做。每日虽忙忙碌碌,却活得浪得虚名。老槐只是一棵树。她是因为活得实在才更长久,因为从不虚度才被后人记得。(修改于年3月4日)焦庆福,中学语文教师,山东省作协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小说选刊》、《散文选刊》、《小小说选刊》、《山东文学》、《羊城晚报》、《扬子晚报》、《齐鲁晚报》、《天池小小说》等数十家报刊。已出版有小说集《曾经的希望》,散文集《风筝飞满天》。年1月,获第四届乔羽文艺奖创作奖。同年7月,散文《我对边城有过承诺》获《扬子晚报》和金陵书馆联袂举办的第二届“那书与我”征文三等奖。曾获第二、三、四届孟子文学奖。有作品入选多种选本。壹点号焦庆福文字平台找记者、求报道、求帮助,各大应用市场下载“齐鲁壹点”APP或搜索


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qiluwanbaoa.com/qlwbjj/3877388.html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下一篇文章: 没有了